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困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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困蝶

梁矜蓋著那件外衣,她雙手環著沈澤清的脖子,臉頰輕緩地靠著。

院墻高聳,墻下立著海棠樹,亭亭如蓋。

從青磚黛瓦到這株婀娜多姿的海棠樹,梁矜擡望,一重重的枝葉繁茂,花瓣像是隨著流水一樣落在她的衣上。

沈澤清一路抱著梁矜過去,梁矜就腳不沾地地進了堂前。

見他沒有放下的意思,梁矜翹著的腳都不自在起來,她道:“放我下來。”

沈澤清只好將梁矜放下來,自上而下地低身,給她打掉衣服上的花瓣。

他暈著溫和笑意的眼尾,兩人熟悉的相處模式,好似已經經歷了千百個日夜。

梁矜看得有些失神,時空交錯的錯覺,讓她恍惚看到自己的幾十年後。

廚師過來送餐,梁矜雖然說是不吃,但是沈澤清還是遞了一雙筷子給她。

紅木榻邊的邊幾,沈澤清過去抽出螺鈿妝匣的一層,從裏面拿出一個黑色硬質布袋。

梁矜手裏拿了一雙筷子,若是沈澤清在一邊吃飯,她旁觀也確實怪無聊的。

不知下手哪道菜的間隙,沈澤清手上拎了條祖母綠的串珠項鏈,多層的珠子銀色隔斷鑲嵌著鉆石。

梁矜鎖骨處的皮膚一涼,那串如碧波的珠子就戴在了她身上。

“我的誠意,矜矜喜歡嗎?”沈澤清給梁矜盛碗湯,手指撥了一下勺子的方向。

跟這條配對的還有一對覆古流蘇造型的耳環,可惜太笨重,戴著會墜耳朵,他不忍心讓梁矜吃這個苦。

梁矜另一只手去摸,眼神垂下來的瞬間就被這條珠鏈給震懾住了,手指穿行其間,每顆珠子看似澄明又像是凝結著最濃郁的翠色。

不知價格是幾位數,她只知道受不起。

“我沒有場合帶,有點浪費了。”梁矜想起沈澤清送她的那雙珍珠耳環,和銀行卡一起待在暗無天日的抽屜裏。

“你只要想戴,就有合適的場合。”沈澤清舀了一勺湯,放在唇前吹吹氣,“你要是願意跟我出去走走,會有合適的場合帶它的。”

見又要餵自己,梁矜放下筷子,無所適從地說;“我吃過飯了。”

“晚上會餓,瑤柱熬的湯,很鮮,來嘗一嘗。”沈澤清舉著勺子,不厭其煩地勸她喝下去。

被他說得有了胃口,梁矜低頭含住勺子,想嘗嘗這湯到底是什麽味道。

沈先生聘用的廚師,熬的湯味道自然不用多說,梁矜喝了兩勺說:“我自己來。”

她接過沈澤清手裏的勺子,默默地把湯喝了,只是再吃不下飯。

飯菜撤下去,梁矜探索起這間房子來,家具潔凈無微塵,沈澤清名下的房產多到她想不到。

好像跟梁矜在一起,沈澤清吃得都平常多些,他正端著茶壺倒熱水,手扶著壺蓋。

明目的茶,沈澤清包了給梁矜帶去學校裏喝,如今又給她泡了起來。

梁矜讀大學用功,用眼睛不知節制,不采取正當的措施,視力早晚會熬壞。

梁矜循著菊花的香味過來,沈澤清撣一撣榻,招手讓她過來。

喝了湯,這杯茶被沈澤清晾在一邊,等涼了梁矜的胃就空了,也能喝下去。

坐在榻上,梁矜脖間的珠子有幾顆陷落在鎖骨裏,“謝謝,我很喜歡。”

她靠的這樣近,說喜歡的時候唇向上揚著,她不曾誇張的大笑,每每都是抿唇微微一笑。

笑容仿佛是平如鏡子的湖面,底下藏著潮起潮落。

沈澤清說:“我也很喜歡。”

話落,梁矜的手放在膝蓋上,她想說些什麽,又說不上來。

“這裏離京大近,你以後就住這裏,方便見面。”

梁矜想要安靜讀書,沈澤清出現在學校裏就違背了她的意願,但是總不能一直見不到人。

“我還是想在學校住一段時間,等住到這個學期過去也好。”梁矜的眼睫掃出一片陰影,長衣袖覆蓋了大半的手牽起沈澤清的幾根手指。

沈澤清蓋上茶碗,手指被柔軟覆蓋上,微苦的清香漸濃,伴隨著梁矜的動作,串起來的項鏈發出清越的響聲。

他們吻在了一起,梁矜沒有偏頭,溫熱而軟的唇廝磨著咬她。

套著的外衣慢慢地脫離了身體,手指鉆出袖子,又被沈澤清十指相扣抵在榻上。

珠玉撞擊,梁矜倒在榻上,相扣的手,指骨突進綿軟的綢緞。

沈澤清覆身壓著,梁矜堵著的唇驚呼聲碎掉,平躺著身體,珠鏈橫在白雪之間。

單薄的長裙撩了上去,梁矜的腿無處安放,間隙裏是沈澤清著平整西裝褲的腿。

玻璃花窗外,玉蘭花樹互相拍打,風聲作響,潮氣貼著草木葉片。

沈澤清皮膚的溫度,一層西裝布料似乎都無法阻隔,筋脈青紫,汗水覆蓋著朱紅。

他的吻蜿蜒到梁矜的頸肩,一下一下,沈重的喘息,熱得灼人,沁出晶瑩剔透的光澤。

一圈圈的暈開,如秋葉飄落,蕩擊出的漣漪。

沈澤清轉而扣住梁矜的手腕,手指順著曲線,有意無意地蹭過身體和衣料。

梁矜的身體忍不住地抖,她立刻叫道:“不要。”

腰肢靠在榻上,衣服皺巴巴地一團,或散著落在榻上,遮擋不住的腰身,冷意無孔不入。

梁矜咬唇不成改咬了咬牙,手腕抵在頭上,頭發被汗珠打濕黏在鬢角。

雨水拍打著玻璃窗,高墻之下的海棠被風催動而抖落了一地的花瓣,鋪滿了青石磚,就如梁矜烏黑柔亮的頭發,鋪滿了紅色的床榻。

指甲蓋勾著絲線,梁矜胸口起起伏伏,不停地喘著氣。

初次見面時,夾著一只香煙的如玉的手指,此時沾滿了靡麗的痕跡。

沈澤清的身下,雪落紅梅,寒潭釀翠,他怔然著。

涼雨的水汽朦朧,梁矜偏著頭,玻璃上映著油畫般的綠。

“矜矜,乖。”沈澤清安撫著她,梁矜卻已然沒有了力氣,她松開牙齒,並不打算松一口氣。

她知道,到了這一步,沈澤清就不會停下來了。

窗外的雨還在繼續,梁矜的手腕處爬著一條紅色的小蛇,扯著綠色的珠子,使不上半分力氣。

“矜矜,你長得好白,真漂亮。”

沈澤清一聲嘆息,梁矜的十個指頭驟然收縮。

她當然知道自己漂亮,也明白沈澤清只圖她的漂亮。

沈澤清額前的碎發零落,喉結不停地滾動,汗水順著溝壑滴落。

室外冷雨敲擊,室內春和景明,草熏風暖。

沈澤清的鼻尖抵著梁矜的臉,問:“難受嗎?”

梁矜說不出話,嗓音沙啞,喉嚨幹澀,她搖頭。

回應她的是由溫柔過渡到劇烈的動作,梁矜如風中破碎的玉蘭花,指甲飽含著水光的一雙手晃動,印下汗水的軌跡。

沈澤清克制得難受,與梁矜肌膚相貼的那刻,他眸中漾笑去吻她。

驟雨初歇,祖母綠項鏈和衣裙都丟在了床邊。

梁矜被沈澤清抱在懷裏,一件黑色外套裹著,抱著走到浴室裏。

放了一池的熱水,梁矜沒有力氣,沈澤清就和她一起泡著。

梁矜的頭發上是玫瑰香的洗發露,她困得閉著眼,只知道沈澤清小心地搓著她的頭發。

天不知何時又亮了,榻上的梁矜洗了澡,被折騰得睜不開眼。

沈澤清將她抱在懷裏,隨著她睡,下巴抵著梁矜的額頭,聞到自己親手擦上去的玫瑰香。

雨停了卻沒放晴,梁矜好不容易睡足了一些,她實在是渴了,想喝水。

“找什麽?”

沈澤清親了一口梁矜的唇,腫脹的紅唇上,中心處更加紅潤了。

梁矜細聲細氣,嗓子幹澀得只夠說出這一句話,“水,我想喝水。”

沈澤清坐起來,拿起的茶碗令梁矜熟悉,昨天的茶放到這時都沒來得及喝,估計已經涼透了。

梁矜本能地渴,她顧不上挑揀茶水的溫度,低頭就著明目的茶喝下去。

溫度適宜的水入喉,跟想象中的涼透天差地別。

她沒起來時,沈澤清就想到梁矜要起來找水喝。

昨天見年輕的女孩撐不住,沈澤清哄著梁矜,用兩根手指探進去掰開她的牙齒,讓她的呻|吟聲放縱了出來。

茶是今早泡的,掐準了時間點。

喝完水,梁矜的唇宛若上了一層鮮花汁水做成的胭脂,顏色是紅熟透的果子。

她躺在榻上暫時還不想起來,無端地撥弄著抽屜,拉開是一把庭蕪綠的菊花暗紋團扇。

中心撐著的扇骨是竹節,垂著一條穗子。

梁矜知道能出現在在這院子裏的東西,都不是凡品,是她以往不曾接觸過的。

沈澤清以為她沒力氣,拿出來握在她手裏心,“喜歡拿著去學校玩兒。”

他的東西,只要梁矜願意要,都可以是梁矜的東西。

梁矜搖著扇子,掀起一陣風,扇得幹燥的頭發向後飛。

沈澤清在她身後問:“想吃什麽?”

梁矜這才想起來要吃飯的事情,她總算知道為什麽昨天沈澤清為什麽要勸她喝碗湯。

“都行。”

梁矜把玩著扇了兩下,朝著窗戶外面看。

沈澤清低在她頸窩處,輕琢了一口,拿了另外一件衣裙給梁矜穿。

胳膊穿過長袖,沈澤清手指攏著她的頭發,將幾縷藏進去的發絲拈出來。

她乖順得有些過分,沈澤清察覺到了她的不對,溫和地問:“在想什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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